因为离开森林还不太远,大叔趁大家在整理货物和马车的空档去森林里砍了些柴回来,念了个简单的术式生了一堆火。
晚饭很简单,无非是肉干和饼。因为不是长途跋涉,食物保鲜倒不重要,主要是便于携带。大叔还用自带的铁锅和货物里的一些食材炖了一锅粥,说这对他们行商来说算是难得的了,有时候要长途跋涉去边境贩卖货物的时候可能一连几天的饭菜就只是啃干饼喝水。
谈话的话题肯定是离不开最关系到他们生计的战争问题。但是聊了没多久就又转到了拉里身上。这家伙倒是跟那些大叔挺合得来,聊起来滔滔不绝。不过话题还是那些,什么到过东边的大海见到了龙,南面的大洋有精灵族栖息的大陆之类的。
我拿出装着克格果的麻布袋子,无奈地从里面又挑出一个吃了下去。果然不如早上感觉那么酸了,那应该就是因为早晨没吃饭才感觉那么酸的吧……
正当我想要再来一个的时候,坐在拉里对面的那个人突然喊了一句“后面”,我们都往拉里身后看去,拉里自己也回过头来。在拉里身后对他怒目相视的是一种类似于刺猬的动物,只是背上不是尖锐的刺而是长长的毛发。我记得这个动物是叫可可兽来着……就在我们刚刚弄清楚状况的时候,那只可可兽突然张开嘴猛地冲着拉里跳了过去。按道理来说一般人根本防不住这样的速度,但拉里居然以更快的速度抽出腰间的匕首朝可可兽刺了过去。可可兽瞬间被穿胸而亡,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到了拉里手臂上。
“啊哈哈……是可可兽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小型猛兽,”拉里一边说一边拔出匕首,“据说这种动物成年后还是很温驯的,幼年期如果离开了母亲就会很凶暴,虽然力量很小但是见到活物就会去攻击……”
“不管怎么说,这样还是太残忍了啊……找个地方埋了吧。”大叔放下手里盛着满满的粥的碗,要到拉里身边去把死掉的可可兽接过来。
“等一下!”我站起来拦住大叔,直直地瞪着拉里的眼睛,“你为什么会首先想到拔出匕首攻击,而不是用简单的术式防御?”
“你在说什么……”拉里脸上一副很困惑的表情。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首先应该想到的是用法术防御吧……或者再不济,用简单的法术攻击也是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你首先想到的是匕首,而且,为什么你能做到那么熟练地使用匕首?”
拉里脸上的困惑消失了,换上了一副惊恐的表情。
“……就像……因为不会使用魔法以至于使用匕首十分熟练一样……”
周围的人都发出诧异的声音。
我走到拉里身边,抓住他的衣领使劲往下一拽。果然,在左边锁骨下的这个地方,什么印记也没有。
“在格鲁德,每一个会魔法的人,都会在八岁的时候找当地被政府指名的负责人——一般是当地德高望重的魔法师——在这里,”我指了指自己左边的锁骨,“用法术纹上一个独一无二的印记,但是看上去……”
“你没有呢。”我缓缓说道。
“但是,我……我没有敌意的,我只是想……”看上去要哭出来了,麻烦的家伙啊。
“嘛,剩下的事就要交给大叔了。我倒是无所谓。说起来你还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卢姆……啊,对不起,如果冒犯你了……不好意思……”我居然忘了这是个贬低性的词语。
我耳边突然想起一声软踏踏的东西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又一声,两声,三声。
大叔们都像中了什么昏睡魔法一样朝地上栽倒过去。很快,我也感到一阵晕眩,四肢失去了知觉,栽倒在地上。
“说实话,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冒犯到我了,还真让我有点感动。”拉里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面具,戴在脸上。
“但是对不住了,你可能是挺善良的,但这些人……肯定会把我当奴隶卖了。小哥你这是要去参加术剑大会吧,为自己的人生努力,真是太好了。像你一样,我也要为自己的人生努力呢。”他一边说一边把商人们的钱袋都拽下来,塞进自己的布袋里。
“我们这些人,不这么做就活不了啊。我们这些……卢姆……”拉里自嘲地笑了两声。奇怪,我到现在还算神志清醒,四肢居然也渐渐有了知觉。
“对了,提醒你一句,不要想着根据我的长相找我。你应该也听说过吧,卢姆们的……特殊能力……”
我吃了一惊,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不会吧?
拉里在我面前缓缓把面具摘下来。面具下——是我的脸。
“我的能力,就是把自己的脸,变成自己所看到过并且记住长相的人的模样。倒是对我的生活蛮便利的。哦对了,顺便提一句,拉里也是我随口编的名字。”
“那么……”男人重新戴上面具,“再见了……嗯?”
最后那个字,是我抓住他的腿的时候,那家伙发出的不解的声音。
“你……不对啊,你怎么……我明明在柴火里放了足量的昏睡香草,明明只有我一个人喝了解毒药,应该每个人都会……”
我从地上爬起来,解开装着克格果的口袋,把克格果全都倒在地面上。
“没记错的话,昏睡香草的解毒药,就是以克格果为原料做的吧……”
“啊……怎么能……”绝望了吧?本大爷喜闻乐见啊,麻烦的家伙!
“怎么样,还有什么本事吗?”我把剑拔出一节,威胁道。但是下一秒,一阵风擦着我的脸颊吹了过去,有什么热热的东西从我脸皮下流了出来。血!再回过神看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绕到了我的身后。
“哈,小哥,我还以为刚才那下你肯定会把我的手砍下来呢。我还以为那已经是我临死前的挣扎了呢。没想到……你出人意料地弱啊!”
不妙!我快速地默念了一个术式在我背后心脏处生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法阵。一瞬间之后就响起一阵尖锐的金属碰撞声。猜对了,果然他想着用匕首直接刺中我的心脏杀了我!
“切……”男人吐了口唾沫。
我拔出剑,摆出进攻的姿势面向那个男人,同时默念了几个术剑起始的术式,强化,紧握,减重。
“嘿嘿……来了哦,小哥!”男人双手握住匕首,直直地冲我刺了过来。我把剑身横过来斜向上划去,但男人以一种不似人类的速度避开了剑刃,再次朝我后面冲去。我本想顺着他的架势打掉他的匕首,但看来他的本意就不是攻击我。
我在背后释放了一个风术,借着风的力量蹬地与男人拉开距离,同时单手握剑,用空出来的手生成了一个法阵,朝向男人的手——
匕首散发出一阵噼啪的火花,男人吃痛松开了手。这是缴械的基本术式之一,但是对于会使用魔法的人来说一般不能起作用,因为术剑起始术式之一的紧握就是克制这一术式的。但是对于卢姆来说就不一样了——
男人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我双手握剑,把剑挪到身体右边,左脚向前伸出一步,同时给剑蓄力,把重心放在左脚上,以右脚做支撑,由身体带着剑向后旋转,划成一个顺时针的圆形,用术式加强的剑刃带起一阵呼啸的风——这一招式的目的是彻底解决掉对手,也就是终结技“时钟之刃”,经由旋转带来的高速度加上强化过的手臂和剑刃,可以直接砍断直径两米的树干,就连剑刃带起的剑风都能轻易在钢制的盔甲上切出深深的口子。当然招式的强弱还与使用者对术式和剑的熟练程度有关就是了。
但是就在剑刃即将砍断男人的脖子的时候,我强行中断了这个招式。剑风仍然打掉了男人的面具,在他的——或者说是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伤痕,血从里面流出来,很快他的半张脸就全沾满了鲜血。
“……动手吧……”男人轻描淡写地说。
“动手啊,我可不想被卖去做奴隶。还是现在死了来的痛快。没关系,杀死一个卢姆就像踩死一个虫子一样,不会有人追究你的责任的。”
但是我没有那么做。我解除了那些术式,把剑插回剑鞘,从地上捡起了他的匕首,然后用匕首把他装着赃物的布袋割下来,把匕首扔进了火堆里。
“老实说,我没怎么见到过卢姆呢。”糟了,自然而然地就说出“卢姆”这个词了……
“但是感觉你们跟一般人也没差嘛。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对待你们,或许就像以前黑人被歧视一样吧。”
“黑人?那是什么?”男人阴沉着脸,不解地问。
“啊啊……没……没什么……总之,你试图用那种手段迷昏我们然后盗取我们的财物,虽然是违法的行为,但也罪不至死……吧。”
“唉,你很烦人啊,小哥。”男人叹了口气,朝我摊开双手,“那就快把我绑起来吧。故事里面最后输掉的那一方不是因为台词太多就是因为忘记彻底制服对方,你正是第二种啊,小哥。”
“反正就算被买做奴隶,我的能力也能轻松帮我逃出来……”男人自言自语,但很明显是那种想要别人听到的自言自语。
“算了……眼睁睁看着别人被买做奴隶什么的我果然还是做不到。不过我提醒你一句,下一次再被人抓到,可就不能保证你还能遇见我这样的人了。”
“呵……那我也提醒你一句吧,小哥,你迟早会被你的这种假慈悲给害得很惨。”
男人说完就沿着来时的路走了。看他那身手,在森林里遇到什么危险也不会有事的吧。
那么……我看着周围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商人们,默默叹了口气。先重新生一堆火吧,反正看样子今晚无论如何都是我要守夜了。
我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地方盘腿坐下,伸出手生成了一个火系法阵,一小撮火苗从悬浮在我手上的法阵中窜出来,虽然小,但能感受得到温暖。
来到异世界学会了魔法什么的,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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